“五十万两。”
短短一瞬,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价格再次上涨。台上的人已是止不住笑意,时媱促狭的哼了声。
再过过,叫你人财两空。
对面不死心,继续抬价格,时媱紧随其上,焦灼的拉不开距离。直到一百万两,现场只剩下了热闹。
“不知阁下能否抬爱,我家主人十分喜爱这鲛人,若能就此结束,愿意奉上同类型的宝物,价值千金。”
时媱拉过程思嘉,小声说着。
随后程思嘉高语:“我家主子也说了,不让。什么千金宝贝,都不如这双巧手,长得也赏心悦目,放在池中养最是合适,我们出价一百五十万两。”
一百五十万两?便是死而复生的仙丹也不值这个价格,疯了吧,这些钱甚至可以买下一小座城池了。
对方的包厢里,男子用力掷出酒杯,碎了一地。帮着回话的人,立刻的跪在地上,头重重磕下。
“小的无能。”
“你是无能,贱人,竟然敢和本皇子抢东西。给我抬!继续往上抬,我到底要看看她有多有钱。”男子气势汹汹。
“殿下消消气。”一旁立着的年轻男子垂首恭敬的说,“不值当因为这些鼠辈着急,遣人截胡就是了。这里是黑市,出了销金窟的地界,没人追究的。”
“当真?”李泽阳胸口起伏。
男子恭维:“做不得假,在殿下面前,下官也不敢撒谎。”
“是,你这个幕僚比旁的都胆大,也不枉费我遣你去北地,只是此番依旧未解我心头大患。听澜啊,你应该最是了解女子心思的,你说,她要什么我给什么,甚至听说黑市有这鲛人,本皇子也费尽心机,亲自来弄,怎么就不能……不能多看我一眼呢。”
她是谁,李泽阳没说。
听澜弯下腰斟茶,“许是有苦衷吧。”他不紧不慢道,“青楼中的女子不肯动心,是怕失身失心,尤其是遇到那种赶考的书生,到时不说人财两空,更是性命不保。但殿下您不一样,您身在高位,有权有势,金银财宝绫罗绸缎,样样皆有,又愿意哄着,放在心尖真爱,那女子只能是怕失心。但殿下您用情至深,想必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动心。只能是,有什么难言之隐。”
男子声音温润,说话间娓娓道来。
“可我怎么确认她对我有心?”
听澜轻笑:“自然是愿意,把身子交给您了。”他双手奉上茶盏。
李泽阳若有所思的接过。
“可我们早就——”
听澜不动声色,略勾起唇角。
咣当,外面守着的侍卫推门而入,外面嘈杂声不断,亦由奔走叫嚷声不断,他面色焦急。
“公子快走,走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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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火了,这是销金窟,甚至黑市许久未发生过的事情。
这是个大麻烦,销金窟里没有足够的、大量的能救火的水,离这儿最近的水,就是几里地外的“码头”。
“纵火,这是有人在纵火!”
管事言之凿凿的发着疯,指挥着下人们去救火,偏偏起火的位置不只是一处,从仓库到不同的雅间,零零散散,尽有十几处,忙得焦头烂额。
“别让我知道是谁,等我查出来,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!”
“行了,别他娘的挡路,赶紧让开,找死别拉着别人。”管事被狠狠推开。
呼啦啦一群人踩着过去,还没等起身:“管事不好了,所有妖物的门锁都被打开了,妖物,妖物跑了。”
“不可能,坐镇的李武呢。”
来人道:“追着纵火的人出去了,那些妖,那些妖疯了,咱们也快逃吧。”
“逃?逃哪去,赶紧的把那些妖都给我带回来,不过是些剔了妖丹的妖物,怕什么,拿着刀跟我走。”说是这么说,管事全然迈不开步子。
时媱顾不得后面的纷乱,一脸兴奋的跟在其他人身后,程思嘉胡乱扯了块帘布,裹在海兰娘子身上,将她背起,两个人闷头向外走。
转弯处,一个男子突然冒出:“后面没有人跟踪,快走。”
“你是谁?”程思嘉警惕道。
时媱:“是祁晟的人,放心。松鼠妖和那个猫妖少年呢?”
“安全,也在往外走了。”
影妖在前面带路,从不知名的小路进去,地下暗道潮湿又昏暗,几人穿过排水井,拾级而上,再次推开围挡的物品,阳光竟些许刺眼。
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时媱拉紧了程思嘉的衣袖,帮着将海兰娘子从她背上下来,搀扶住。
这黑市,竟然就在京城的脚下!
“这边。”影妖引着出去,来到马车前,松鼠妖见她们出来,暗搓搓的从窗口探出脑袋,兴奋的摆手。
来不及打量那个半妖少年,几人快速上车后,影妖赶着车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