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松鼠妖的话来说……
那就是说来话长了。
他们是妖,自然不会和人多亲近。是那只猫妖,半夜忍不住嘴馋,去人家院子里偷吃东西的时候被发现了。
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什么也没说,被吓到后,只剩下了好奇,每夜都会在灶台门后多准备两份吃食。
再后来,小女孩上山的时候被人追杀,他们出面解救,正式结识。
一来二去,他们和女孩儿熟悉起来,在一起玩耍,快十余年的关系。
本想着这次来看她,给她一个惊喜,她竟然十分冷淡。
不说不理会,甚至在被其他人发现的时候,要把他们抓起来。
真是岂有此理!
人就是人,无情无义!
“所以,另一只猫妖已经被侯府的人抓了?”程思嘉问。
小松鼠点点头。
“我刚才就是回去找他,想救他出来。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,如果连我也被抓,那就彻底回不去家了。所以,我也是无辜的好吗。”
它无奈的摊手,表情无辜的看向程思嘉,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。
“你们镇妖司的伏察不是自诩公平公正,既然我们什么错也没犯,没伤人也没窃财,你帮我把那贼猫救出来吧。”
“可以。”程思嘉干脆利落的回答。
松鼠妖傻眼的张了张嘴:“不是,你来真的啊,你说错了吧。”
“我说,可以帮你救。但这并不意味着会放你们离开,也不代表我现在相信你所说的所有话。”
时媱轻笑着从肩膀取下不知说什么好的松鼠,将它捧在手心,转过来看向自己:“你知道猫妖被带去哪里了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它摇了摇头,嗅了下鼻子,“我顺着味道一路追踪,虽然因为这个伏察绕了点儿路,但没错的,是那个方向,他被带出城了。”
毛绒的手臂指向不远处的城门。
时媱看去,有些难以费解的说:“妖物闯进家,虽然有些离谱,或者难以接受,但我没记错的话,京城的镇妖司紧挨着京兆府和大理寺,在皇城内,怎么会出城了……”
如果说陆朝君想叫祁晟和长庆侯府联姻,那就说明,长庆侯府与镇妖司的关系不会差,甚至还想借镇妖司的势。
捉到妖不送镇妖司,这是什么操作?
“小鼠,你们来侯府那个姑娘,可知道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霍,霍觅云。”松鼠歪头想了想,“追着云彩的意思。”
“原来是她。”时媱眼尾上挑。
程思嘉:“阿媱认识?”
不知道怎么说联姻的事儿,怕她担心,轻声道:“不认识,只是从冯嬷嬷那里听了个大概。”
松鼠妖口中说的霍觅云,是长庆侯的长女。还有一个次女,叫霍骄阳,也就是回来那天找麻烦的人,两个人是双胞胎姐妹,皆由侯夫人所生。
他们下面还有三个弟弟,两个是姨娘生的,分别是十五岁和十三岁。
另一个是侯夫人生的,年纪还小,也不过五岁。
长庆侯并未请封世子,似是有意越过侯夫人,让自己的长子继承。但对两个女儿的婚事十分重视。
尤其是被带走的那个,也就是跟随侯夫人去北地的霍觅云。
“不是双胎,怎么只带走了一个。”
两人一妖朝城外走去,估摸着不会很近,租了辆马车。京城这点儿就比别处好,马多。
只要肯花钱,想要什么都有。不像在崇安县的时候,想租也租不到,只能慢悠悠的赶驴车。
时媱回:“这就不清楚了,彼时侯夫人的祖父去世,特请回家守孝三年,接着母亲又去世,忧心过度,就休养了下去。但是从来没有将霍骄阳接到身边去过,只是带着霍觅云。”
算算日子,侯夫人生下的儿子,正是带着霍觅云回来后,才怀上的。
高龄产妇,也是够拼的。
“那些钟鸣鼎食之家,到底是和咱们普通百姓考虑的不一样。”程思嘉意味不明道,“你呢,我们现在往哪走。”
巴掌大的松鼠骑在高头大马上,正极力摒除马粪味的干扰,寻找自己伙伴的气息:“往那面走。”
它揪着马鬃,指明方向。
越往西走越荒凉,几乎都是林子。若非草木稀疏,马车指定是过不去。
出了那片地界,再往后走,一条土路出现,不少车辙的痕迹轧在上面。
马车停在片荒废的屋舍前,松鼠妖利落的跳下马车,满脸沉重。